自夢裡轉醒,男子好像隱隱約約掌握了即將迎面而來的命運,雖剛睡醒,但他眼中仍
閃著名為『霸氣』的光芒,雖然說是在睡覺,但也是在大殿裡用手倚著桌子打盹而已,愛刀就置放在桌子上,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的休息著。

    此時和寧靜的夜不甚搭調的戰鼓聲響起。

    是士兵喝醉在鬧事嗎?男子心中這麼想著,此時已經完全清醒的他只淡淡的朝著身旁丟了一句:「去查查發生了什麼事。」說也奇怪,原本空無一物的大殿突然出現了一個人,身著黑衣,矇著臉,似乎是從事著隱密且不為人知的職業,在說了一聲「是」之後便和來的時候一樣迅速的消失了。

    外頭的吵鬧聲越來越大聲了,男子皺了皺眉頭,剛剛在夢裡看到的景象......似乎跟眼前的狀況十分相似呢......

    「鏗!」兵刃交撞的聲音打破了男子的思緒,他「霍」的站起了身,鬧事之後向袍澤兵刃相向嗎?不可能吧?正想離開大殿的時候,剛才那名黑衣人又如閃電般的現身在男子面前,半跪在男子面前,臉上的遮罩已經除下,顯露出底下清秀的臉龐,竟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只是這黑衣人現在卻渾身帶傷,清秀的面孔此時變得蒼白而毫無血色。

    「寺外百丈......惟任日向守大人......領兵萬餘,舉起了反叛的旗幟!近衛勇士正奮死抵抗!小的不力,遭探子伏擊......」話沒說完,黑衣人就倒在地上,從聽到反叛消息至今都沒有明顯反應的男子,在黑衣人倒下之後,臉上第一次出現一種名為「憤怒」的表情。

    「蘭丸!」在黑衣人倒下時,男子將他扶起,發現他現在吐氣多吸氣少,眼見是無力回天了,剛才死命脫困回來報急已經耗盡這位叫蘭丸的黑衣人最後一絲心力了。

    懷中的蘭丸此時已沒了氣息,男子怔了怔,像是在壓抑什麼樣的情緒,過了一會兒,男子喚來近衛,將蘭丸的屍首倚在牆邊,整了整其身上的衣物,看起來就像是平靜的在休息一般。

    男子回頭看了看蘭丸的屍首,低語道:「既然是那小子的話......那也是莫可奈何的事呢......」不知道他是在後悔自己用人不明,亦或是早就從命運的激流中知道會有今天的叛亂?

    「全員備戰!拿我的鎧甲來!」男子大吼一聲,一絲旁人察覺不出來的悲傷在男子眼裡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能把天下納進眼中的氣度與氣勢,走到殿外,水色桔梗的旗幟已經團團包圍了男子與他手下在這寺院的一百多位近衛兵。

    只是站著,原本就是安靜行軍的敵軍,此刻就像是有人將『聲音』抽走一般鴉雀無聲,男子嘴角露出了一絲的微笑,「桶狹間、長條,哪一次不是在逆境中獲得勝利?就憑你的萬餘民卒,也配與我百餘常戰之師相鬥?」手中的刀揮下,男子便跟著四十餘名士兵組成錐形陣,身先士卒狠狠的扎入敵軍最密集的區域,像是利刃似的切開了一道裂口,與之交兵的敵人竟沒有一合之力,就被武器殘暴的貫穿。

    男子手中的刀在血肉中翻飛,隱約的,發出了緋色的光芒,而刀身卻一點血污都沒有沾染上......不對,應是說血肉一旦沾上刀身,就被兵器貪婪的噬去,之後緋光更盛、刀勢越猛,男子和他週遭的四十餘人,竟似自地獄街道而來的惡鬼,毫不留情的奪去誤入刀下的生靈----所向披靡,無人能敵!

    敵軍在殘軍威勢之下頻頻敗退,甚至心靈較脆弱的士兵已經開始逸逃,但隨即被後方的軍法隊斬立決。

    逃,逃向何方?軍法隊的刀是不講情面的,稍一回頭便是迎面砍下;戰,朝誰攻擊?自己連攻擊對象是誰都不曉得!衝上前去只有淪為刀下亡魂的命運!沒錯,就連男子和他們面對面他們都不曉得那便是他們的主公,在當時能夠見到主公的只有隊長級別以上的軍官,基層士兵乃至於庶民,若非到了重要節慶是一眼也見不上的!


    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四十餘人組成的錐形陣居然硬生生的吞噬掉整整千名的敵軍,妖物般的氣勢將敵人的軍隊突兀的凝住了,男子一行人週遭形成了絕對的真空,誤闖其間的生靈只有絕對消亡一途。敵人也停下腳步,而採取圍勢。

    妖刀、魔人、鬼兵,當這三種恐怖的物事出現在戰場上,勝利的天枰通常會傾向擁有它們的軍隊,但那畢竟是通常。
    
    雖然男子所率領的兵士再狂,仍只是近似於鬼的人,凡是人,便是可以被擊敗的,兩千人的犧牲,也讓男子所率領的四十多人剩下寥寥幾人,而且大多帶著傷痕;男子身上也中了數道傷痕。

    男子望了望四周,敵人似乎砍之不盡、殺之不竭,他沒想到自己會敗在如此無奈的局面,「退!死守本陣!」他大手一揮,領著殘兵,便往寺院且戰且退而去。

    殿內,男子坐在豹紋的座椅上,身上血跡斑斑,敵人的、部下的、還有......自己的,妖刀就刺穿立在身前的木質地板上,緋色的彩光已經黯淡下來,殿外似乎還能隱約聽到兵器交加的撞擊聲、以及生命之火將熄滅的哀鳴,而男子就只是坐著,眼中沒有半點情緒,有的只有一片平靜。

    「東部平月。」男子呼喚著他的近衛,殿外衝鋒損失四十人,剩下七十餘人在殿外拼死命的抵禦敵人,男子周圍只剩下十數人近衛。

    「主公,小的在此,有何吩咐?」來到男子跟前跪下的是近衛隊的隊長,憑著對主公的忠誠和武勇,一路晉升到現在這個職位,同時也是男子的心腹之一。

    男子沒有說話,平月也只是靜靜的跪著,眼睛沒有離開男子的身上過。

    「燒吧。」平月愣了愣,每個字他都能單獨理解,但合在一起卻有如有字天書一般令人摸不著頭緒。

    「主公您的意思是......?」平月第一次沒有辦法執行主公的命令,因為意義不明。

    男子的眼睛對上了平月的視線,「平月,」他頓了一頓,又繼續說:「把僧侶們從種子島運回來的火藥,灑在寺院週遭,燒了吧。」明明是這麼嚴肅的事,但是男子平常的口氣像是以往在作戰會議時,輕描淡寫的宣佈要攻打的對象一樣。

    平月一語不發的聽完命令,他必恭必敬的說道:「是的,我等將護送主公回到安土城,以期待再跟隨主公擊敗惟任日向守,重新布武天下!」男子對平月的話沒有起太多的反應,或許方才從夢裡醒來之後他所以應有的情緒就都消失了吧?

    「火放完你就離開吧。」男子的話讓原本處於熱血燃燒的平月表情瞬間僵掉,「為什麼!大人!為什麼不和我等一起離開?」激動不已的平月忘記自己身為臣子的本分,朝著男子咆嘯。

    是啊,為什麼呢?只要率領剩下的人朝著敵人最少的地方突圍而去說不準就可以東山再起啊,為什麼自己竟不想反抗了?

    男子的心中五味雜陳,但臉上仍是古井無波,一向鎮靜的平月此時也發起抖來,發抖,並不是怕死,他更怕的是眼前的主公失去爭奪天下的心。

    「這個地方裡裡外外都被那小子率軍所包圍了,既然逃脫的機率那麼小,那麼......我將在這火海中轟轟烈烈的死去!」平月一瞬間被震懾了,主公的語意相當的絕望,但是語氣卻仍帶著霸氣,似乎眼前的失敗只是他在布武天下途中的一塊小石礫,只要輕輕踢開,前方就是一片光明。

    但是眼前已經沒有道路了,再往前一步便是萬丈深淵,前無進路、後有叛軍,主公......已有了決死的準備。

    平月怔怔的望著他所追隨的明主,淚水在廝殺聲中無力的墜下,他將心一橫,厲聲道:「我等將追隨主公,同生共死,為主公剷除地獄道上的惡鬼!就算閻王阻在面前,我等也會將祂擊殺,讓主公當鬼界的王!」聲嘶力竭,隨即退出大殿。

    男子望著平月離去的身影,嘴角微微的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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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呵呵呵,
作者最喜歡的人物豋場!
他就是........(被一名少女捂嘴巴
喔!
還是請大家拭目以待吧(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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